中国是个人情社会,凡是都要讲关系,有关系一切好说,没关系那你问题就大了。美国虽然说凡事讲公平,只要有规定就不能违反,有时候没转过弯来,踩了钉子难免有点沮丧,但是呆的久了渐渐发现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更加频繁与温暖,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恶意,有时对方过于热情,甚至会有 too good to be true 的感觉。
日常用语是有套路的。比如说见面可以问别人吃饱了吗,也可以问候天气,当然也可以 How are you? I’m fine, thank you, and you? 只不过课本上从韩梅梅、李雷时代,一直传承过来的对话未免有些过时。在经历了初来乍到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的阶段后,从刚开始接球不知道怎么回答,之后慢慢听别人怎么说、怎么回答的,又有 Pre-Screening 的工作的经验,每次简直是日常用语训练营,因此算是大致学会了日常用语的套路。
一般来说,碰到邻居、物业、或者清洁工都会简单的打招呼,路人甲不用打招呼。以我的经验来说,一般只要眼神对上,就要打招呼。打招呼也很简单,一般就一句 Hi,再挥挥手就行了;这跟在中国,只要眼神接触到就要闪开,假装自己在看风景的行为惯性很不一样。有时候习惯还是没法一下子转变过来,因此我有时候还是喜欢低头走路。
还一个很常遇到的场景就是扶门(hold the door),美国公共场所的门都会自动关闭,并且通常都不轻。因此,在通过门的时候,通常都需要为下一个人扶门,这一般被认为是约定俗成。如果被扶门一般就说 Thank you 就行了;如果扶门的话别人可能会说 Thank you / Nice bro 之类的话,通常回一句 You’re welcome / Not a problem 就行。类似的场景还有不少,比如马路上车让人,或者是在超市有人让你过路的时候。美国的车让人真的很夸张,一般来说你离他还有五六米,他就会一直停车直到让你从他前面走过去他在启动,在中国估计直接一脚油起飞了。
借过或者要打扰别人的时候讲 Excuse me,碰到别人讲 Sorry。我身形相对瘦小,并且早已习惯在中国人多的地方总是侧身穿来穿去的,目测能过去就是能过去,顶多轻轻蹭到对方,就经常喜欢直接穿越;还有路灯,站牌的间隙很大,习惯能过就走的行为模式,因此有时也会像猫一样从路牌架子中间走过去,路人都用看嬉皮士的眼神看着我。
如果不是短暂经过,问候就变得复杂起来。起手式虽然也是 Hi, 后面就要跟句子了。一般是 Hi, how is your day? 然后对方会说 Great, how’s your day? 反问回来,然后你再说个 Great / Wonderful 之类的。问候语句我至今没听到有人讲 How do you do? 如果是交谈/服务流程要结束了,会说 Thank you 之类的话表示感谢,然后还可以补一句万能的 Have a nice day. 对方一般都会很高兴。
日常用语还有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就是开玩笑。美国人的生活过的都很悠闲,压力也没有那么大,很多时候出门可能就是去晒太阳或者 Party,这次在停车场做 Pre-Screening 的时候见到的好多球迷,老早就带着小椅子在停车场话仙、吃东西,也有玩丢沙包、丢橄榄球之类的球迷,快到 Kick-off 的时间了才前往球场。生活悠闲自然就有好心情跟你开玩笑,我们的流程是查疫苗/核酸与图片ID,然后带手环,经常有人指着自己的ID照片跟我们说“这个口罩下面的人是我”;或者是脱下口罩给我们做鬼脸;也有的人问我们他能不能在这里工作;还有人给我讲笑话,但是我没太听懂。
我上工之前还有点紧张,一个小黄人坐在 Covid Pre-Screening 的现场当工作人员,一旦查验失败(没有完全疫苗接种,或者没有核酸证明)就只能告诉他无法参加球赛,一直很怕会迎面而来就是一句 Fxxking Chinese Virus 或者 Go back to your country。虽然大部分人都只是失望的离开,但是难免也会有一些当场就爆气的人(虽然只是自己在原地 curse),极少会有人会来质问你(虽然这次也有遇到一个士官,找三哥查验的时候被拒了,然后去车里拿东西然后跑来质问我;还有一对夫妻要来查我们工作人员的疫苗证明???),而且通常来说把他丢给主管就行了。大部分人还是很感谢你的工作的,问你在这边干活无聊不无聊,是志愿还是能拿钱,开车经过的人也会大喊 Thanks for what you’ve done,丢橄榄球之类的球迷要走的时候也跟我们大喊谢谢,虽然每次连续工作五个半小时比较累,但是受到尊重还是挺开心的。
要说有没有歧视,那肯定也是有的。有时候来了一大群人,分散开来谁都找就不找你,那种感觉就很难受。明明早早摆出一副要 serve 的姿态,并且也跟他们问好了,结果他们也不理你,跨过你走到其他工作人员前面。但是一想到没人找你就不用工作,等于爽爽白领工资,一下子有轻松起来了。我在中国也做过服务类型的工作,几乎少有没受到歧视的情况,几小时工作下来身心俱疲,既没尊严还经常要被 “高压锅” 突脸,委屈只能往肚里吞,相比之下美国的情况真的好太多。
美国,是一个充满 Thank you,经常 Sorry,偶尔 Excuse me 的伟大国家。跟曾勃一样,我对美国只有感激。
这次上工分到 Manley South Tent,在南校区。在大主管 Tom 的帮助下顺利找到地方,大概花了一小时才终于开始上工。图为 Manley North Lot